《雖然想死,但還是想吃辣炒年糕》討厭自己,也愛自己
「就算憂鬱了一整天,也會因為一件小事而會心一笑,這就是人生」。作者白洗嬉(백세희)長年與輕鬱症共存,並將與心理諮商師的深度對話寫成這本《雖然想死,但還是想吃辣炒年糕》。本文我會舉我自己在看這本書時最有感觸的三個橋段,希望你也可以透過文字,獲得一些支持感。
為自己賦予了太大的角色
她的故事:非常強烈的超我
在「我只是有點憂鬱」這章中,醫生提到了作者的心中有個非常強烈的超我,除了不斷要求自己,還會到處採用別人「更完美」的部分,堆砌出理想中的自我。
「就像天竺鼠在跑滾輪般,不管再怎麼努力,永遠都不會有到達終點的那天。」
而每次只要沒有達到標準時,就會去懲罰自己。甚至作者會在一段感情中,故意去激怒另一半,直到對方拋下自己後才會安心,想著「對嘛!我就是不完美的人,他才會離開我。」
我的感觸:這不是善良,而是道德潔癖
很多人說過我很善良,但其實我知道自己完全不是這樣的人,我所做的一切,都只是為了讓自己好過一點。
聽起來非常奇怪,我的心裡有個非常嚴格的標準,會覺得必須要符合哪些條件,才有資格被稱做一個「好人」。
因此,只要我的一舉一動沒有達到標準,就會感到非常自責,認為這樣骯髒的我,是永遠不會有到達理想的一天的,然後會開始討厭做出這種行為的自己,通常要持續好幾天,這種罪惡感才會慢慢消失。
而每當自己的行為符合標準時,優越感就會自動竄上來,認為覺得全世界都應該要很崇拜我,因為我就是一個這麼有道德感的人,這也是我自信一部份的來源。
書中有句話非常符合這樣的我:「越希望自己可以受人景仰的人,越缺乏自信」。
「通常理想的自己並不是你真實的樣貌,而是像拼布一般,東拼一點完美,西拼一點理想,最後拼成了一件衣服想要套在自己身上,但那終究不是你,也不能代表你。」
從來都沒有人瞧不起我,最瞧不起我的人是我自己
她的故事:認定、斷定、失望、離開
作者提到她鼓起勇氣將一本書借給她很重要的朋友,但卻一直很擔心自己的閱讀品味會遭到否定。
而朋友給她的回饋在她的眼中看起來也像是批評,彷彿整個人被否定了一樣,但其實她朋友是在針對「作品」,而不是針對「她」這個人。
會造成這樣的感受,是由於低自尊感引起的「二分法」,將所有事物分成兩個陣營,非黑即白。作者習慣用平面的角度去看待每一個人,所以才會光看某個特質就認定「她就是這樣的人」,然後斷定、評價、最後離開對方。
「事實上,每個人都是立體的,否定品味,並不代表否定了妳的獨特。」
我的感觸:你只有兩個選項,支持我或不支持我
大三休學的時候,我總是想著其他人一定都在看我的笑話,所以那段時間我變得攻擊性很強,心靈也很封閉。
但其實,我從來都沒有問過他們到底有沒有這樣想,與人相處時我卻總是會先入為主,認為其他人是站在看不起我的立場和我說話的。於是,我開始放大檢視每個人的細節,只要我感覺到被冒犯,就會在心裡畫一條界線,把對方歸類在那群不支持我的其中一人。
與作者相似,我也是自尊感低落的人,極端的二分法主要是因為我需要安全感、需要身邊的人都是明確支持我的人,我才可以少去很多猜忌、懷疑。
但隨著時間慢慢的成長,我開始理解:光憑一點就去斷定要不要與某人絕交是不合理的,就算我們某些想法不同,我們也很值得一起相處、值得共享同一段時光。
過度的外表強迫症
她的故事:我覺得自己好醜
「比方說,我會因為害怕別人評論我的外表而不敢去和男友的好哥們見面」。其實誰都會害怕自己的長相被別人指指點點,但作者似乎已經到了討厭自己長相的程度。
偏偏作者認為自己的外表是那種「女生都覺得很漂亮,但男生覺得還好」的類型。每當女同事介紹作者給別人認識時,都會加上「她是我們公司最美員工」,而這個頭銜卻成為了作者自卑一部份的原因。
聽到稱讚時,總是會覺得:「連明星都不可能滿足每個人對外表的期待了,我算哪根蔥?其他人憑甚麼都說我漂亮?」作者其實也知道這個想法很不合理,很討厭自己這樣想,卻又一直改不掉,進而感到自責。
我的感觸:完美才值得被愛、被注意
自出生以來我的額頭上就有一顆痣,長在正中間,就像觀世音菩薩那樣。從小學到國中,常常會因為這顆痣被同儕大做文章,但由於我是個很喜歡逗大家笑的人,因此也總是幽默帶過。
但好笑與嘲笑,我還是分得出來的。我認為這多多少少造成了我自卑的原因。
高中時,我決定將瀏海留長,長到能夠蓋住自卑感、蓋住焦慮。這個方法剛開始非常有效,因此我在高中過得很快樂。但久而久之,我發現這個習慣,固定了我的價值觀:瀏海整齊就是自信、好看;而瀏海不整齊呢?沒有人會愛你,因為你是怪咖。
因此,我時時刻刻都在注意瀏海有沒有整齊,幾乎每一秒都要整理瀏海,才能降低我的焦慮感。(在寫這段時,我真的覺得我是個瘋子)
大三時因為嚴重的外貌焦慮,我決定去點痣,找了最好的技術、用了最好的縫線。雷射結束之後,額頭真的沒有一點痕跡,照道理說,外貌焦慮也應該要跟著消失,但我還是一樣自卑,似乎已經不是有沒有痣的問題了。
到現在,我還是會焦慮、還是會覺得自己的外表不夠完美,但看完本書之後,心裡多了一些支持感,作者利用文字讓我知道:原來不是只有我這樣。
「我常常說以貌取人是膚淺的行為,看起來三觀正確,但其實只是我的自卑感在作祟而已。」
結語
「人生就像海浪一樣潮起潮落,今天憂鬱,明天就會幸福;今天幸福,明天就會憂鬱,但沒差,記得愛自己就好。」
《雖然想死,但還是想吃辣炒年糕》帶給我一種輕鬆的陪伴感,沒有壓力、沒有建議,單純只是一本書、一個空間、你與一位輕鬱症患者的對話。
當你感到不舒服時可以把書蓋上,想閱讀時永遠可以再打開。可以反覆翻閱直到紙張泛黃、可以在最喜歡的段落畫上底線,這也是為什麼我喜愛閱讀的原因,因為它總是在那裡等你。
本書並沒有給你任何的解答或建議,而是以期許收場。而我也希望我可以更愛自己,也更愛身邊的所有人。
最後,我想分享書中我最喜歡的一段話:
「我們不夠完美也沒關係、有點笨拙也無所謂、不用加油也無妨。我今天可能會表現好,也可能表現不好,這些都是人生中的經驗,沒有關係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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